☆、琴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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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夕顏呢？她可會蜀繡？”
夏霜沒想到黎軒忽然出現，一時有些怔怔，被采棋用胳膊肘輕輕頂了一下，方回過神來。
“格格？格格……也不會啊……”
“不會？你確定？！”黎軒目光灼灼。
采棋默默行了禮，忙上前從他懷裏接過景熠，抱回到小床上。
“真的不會啊……”夏霜莫名其妙道，“就是蘇繡……格格也是嫁給王爺以後……才慢慢精通起來的……”
“同是刺繡，難道不是一理通百理麽？”黎軒不死心追問道，“你再好好看看，這衣裳當真不是她繡的？”
夏霜又拿起來仔細端詳了半天，無奈地搖搖頭，“奴婢……奴婢實在看不出……”
黎軒眼裏的光芒慢慢散去，嘴張了張，還想再說什麽，卻終究沒問出口，只是默默盯著那幾件繡著可愛圖案的小衣裳看了好一會兒，才倏地掀起簾子走了。
…………………………
“王爺剛才是什麽意思啊？”夏霜不安道，伸手給景熠掖了掖被角，“他怎麽會覺得這些衣裳是格格繡的呢？格格明明不會啊……”
采棋沈思了片刻，緩緩道，“說起來，主子懷大阿哥那會兒，對蜀繡倒確實感興趣來著……你記得不？”
“啊？有麽？”夏霜傻傻地搖搖頭。“我沒印象了。”
“主子最喜歡的那扇錦鯉屏風，可不就是蜀繡麽……”
…………………………
宴席上觥籌交錯，黎軒手裏把玩著酒杯，笑容溫潤，對眾人的勸酒來者不拒。
酒酣之時，一直守在門外的杜仲忽然神色略有些焦急地過來在溫少謙耳邊低低說了幾句。是時，溫少謙正與幾個同僚談笑，聽了杜仲的話，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皺，淡淡擡了擡眼，發現黎軒竟也正意味深長地打量自己，於是含笑舉起酒杯，做了個“請”的動作，杯裏美酒一口飲下。
黎軒回以一笑，酒杯遞給身邊小廝，斟滿了，一飲而盡。
不管衣裳是不是夕顏做的，溫少謙總是隱瞞了什麽。
他眸色愈沈，臉上的笑容卻深了。
他總要探個究竟。
…………………………
“都查清楚了？”從王府告辭出來，溫少謙迷離醉眼登時變得一片清明。
“是……”
溫少謙蹙眉。“他們人呢？”
“已經讓杜仁押回府……”杜仲忙壓低身子，上前掀起轎簾，“現關在柴房裏，等著爺發落。”
溫少謙陰沈著臉坐進轎裏，再不言語。
………………………………………………
回到家，佟佳德真已經在書房外候他多時。
“找我有事？”經過她身邊，溫少謙淡淡開口。
“我……就是想來看看大人。”德真咬咬下唇，輕聲道。
“哦？”他挑眉，低下頭看她。好看的五官近在咫尺。“如今已經看過了，夫人可以回去了。”
他不再理她，擡腳要走，卻被人輕輕扯住袖子。
“大人，我知錯了……”
他停住腳步，冷冷笑了笑，忽然伸手拉起她。
佟佳德真還在楞神，人已經被他拖著往書房走。
溫少謙步子很大，她幾次險些被他拽倒。好不容易進了門，他卻猛地松了手，“砰”地一聲關了房門。
“我給夫人一炷香的時間解釋。”他悠閑地整了整衣裳，冷冷道。
“我……”佟佳德真拘謹地扯著繡帕，“我……”
“夫人若無話可說，就請出去。”他說著，坐回到書案前，隨手拿起本公文。
“大人……我並沒有惡意……真的……”
溫少謙擡起頭來，“所以呢？”他笑了笑，“所以夫人是想告訴我，派人跟蹤我，其實是為了保護我的安全？嗯？”
佟佳德真搖搖頭，“我只是……只是聽人說起……許多官家老爺……都在外面另立宅院，包養外室……”她又羞又愧，聲如細蚊，“大人平日……極少來我房裏，府中又無其他侍妾……所以我以為……以為大人也有紅顏知己……”
“那夫人跟了我這些日子，可有什麽發現？”溫少謙站起來，踱步到她跟前，玩味問道。
她又拼命搖了搖頭，怯怯道，“我本來……也只是想看看……大人究竟會喜歡什麽樣的女子……要是可以，就把她接進府裏……我真的沒有惡意，大人……我真的……您別因為這樣就厭煩我……我以後再也不會了，我知道錯了……”佟佳德真說著，楚楚可憐地望著他，水盈盈的眸子裏寫滿乞求。
他微微怔了怔，心裏忽然煩躁起來。他努力回想第一次見她時的情形，卻覺得記憶已經模糊到不行——那個刁蠻任性，驕橫跋扈的千金小姐到底是從什麽時候起就變了呢？他記得的，似乎只是她洗手作羹湯時的狼狽，只是她為他燙平官服時的認真，只是她被故意冷落時的委曲求全……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的呢？而他呢？在他們朝夕相處的兩年裏，他難道就沒變麽……
“我並沒有厭煩你。”他不由嘆了口氣，語氣也軟了許多，但還是正色道，“只是夫人以後若有什麽事想知道，直接來問我即可，莫再做這些——”
“我知道我知道，我以後再不會了！有什麽事我都跟你說——”佟佳德真眼裏含著淚，小臉上卻露出一抹歡喜的笑容。
溫少謙詫異地低頭看看，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佟佳德真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收回拉住他的手。“我……我去叫人給您端碗醒酒湯來……”
“等等。”他卻忽然握住她的手腕，“醒酒湯就不必了，你留下吧……”聲音低沈暗啞。
“啊？”佟佳德真一楞，身子忽然被人騰空抱起。“大人——”
“夫人剛才不是還怪為夫冷落了夫人？”
他胸口傳來的熱度透過薄薄的衣料似乎也傳遞到了她身上，佟佳德真的臉瞬時燙了起來。“我……我不是……”
“夫人放心，為夫今日一定好好補償夫人……”他沈沈說道，忽然低頭吻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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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霜沒想到黎軒忽然出現，一時有些怔怔，被采棋用胳膊肘輕輕頂了一下，方回過神來。
“格格？格格……也不會啊……”
“不會？你確定？！”黎軒目光灼灼。
采棋默默行了禮，忙上前從他懷裏接過景熠，抱回到小床上。
“真的不會啊……”夏霜莫名其妙道，“就是蘇繡……格格也是嫁給王爺以後……才慢慢精通起來的……”
“同是刺繡，難道不是一理通百理麽？”黎軒不死心追問道，“你再好好看看，這衣裳當真不是她繡的？”
夏霜又拿起來仔細端詳了半天，無奈地搖搖頭，“奴婢……奴婢實在看不出……”
黎軒眼裏的光芒慢慢散去，嘴張了張，還想再說什麽，卻終究沒問出口，只是默默盯著那幾件繡著可愛圖案的小衣裳看了好一會兒，才倏地掀起簾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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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剛才是什麽意思啊？”夏霜不安道，伸手給景熠掖了掖被角，“他怎麽會覺得這些衣裳是格格繡的呢？格格明明不會啊……”
采棋沈思了片刻，緩緩道，“說起來，主子懷大阿哥那會兒，對蜀繡倒確實感興趣來著……你記得不？”
“啊？有麽？”夏霜傻傻地搖搖頭。“我沒印象了。”
“主子最喜歡的那扇錦鯉屏風，可不就是蜀繡麽……”
…………………………
宴席上觥籌交錯，黎軒手裏把玩著酒杯，笑容溫潤，對眾人的勸酒來者不拒。
酒酣之時，一直守在門外的杜仲忽然神色略有些焦急地過來在溫少謙耳邊低低說了幾句。是時，溫少謙正與幾個同僚談笑，聽了杜仲的話，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皺，淡淡擡了擡眼，發現黎軒竟也正意味深長地打量自己，於是含笑舉起酒杯，做了個“請”的動作，杯裏美酒一口飲下。
黎軒回以一笑，酒杯遞給身邊小廝，斟滿了，一飲而盡。
不管衣裳是不是夕顏做的，溫少謙總是隱瞞了什麽。
他眸色愈沈，臉上的笑容卻深了。
他總要探個究竟。
…………………………
“都查清楚了？”從王府告辭出來，溫少謙迷離醉眼登時變得一片清明。
“是……”
溫少謙蹙眉。“他們人呢？”
“已經讓杜仁押回府……”杜仲忙壓低身子，上前掀起轎簾，“現關在柴房裏，等著爺發落。”
溫少謙陰沈著臉坐進轎裏，再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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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佟佳德真已經在書房外候他多時。
“找我有事？”經過她身邊，溫少謙淡淡開口。
“我……就是想來看看大人。”德真咬咬下唇，輕聲道。
“哦？”他挑眉，低下頭看她。好看的五官近在咫尺。“如今已經看過了，夫人可以回去了。”
他不再理她，擡腳要走，卻被人輕輕扯住袖子。
“大人，我知錯了……”
他停住腳步，冷冷笑了笑，忽然伸手拉起她。
佟佳德真還在楞神，人已經被他拖著往書房走。
溫少謙步子很大，她幾次險些被他拽倒。好不容易進了門，他卻猛地松了手，“砰”地一聲關了房門。
“我給夫人一炷香的時間解釋。”他悠閑地整了整衣裳，冷冷道。
“我……”佟佳德真拘謹地扯著繡帕，“我……”
“夫人若無話可說，就請出去。”他說著，坐回到書案前，隨手拿起本公文。
“大人……我並沒有惡意……真的……”
溫少謙擡起頭來，“所以呢？”他笑了笑，“所以夫人是想告訴我，派人跟蹤我，其實是為了保護我的安全？嗯？”
佟佳德真搖搖頭，“我只是……只是聽人說起……許多官家老爺……都在外面另立宅院，包養外室……”她又羞又愧，聲如細蚊，“大人平日……極少來我房裏，府中又無其他侍妾……所以我以為……以為大人也有紅顏知己……”
“那夫人跟了我這些日子，可有什麽發現？”溫少謙站起來，踱步到她跟前，玩味問道。
她又拼命搖了搖頭，怯怯道，“我本來……也只是想看看……大人究竟會喜歡什麽樣的女子……要是可以，就把她接進府裏……我真的沒有惡意，大人……我真的……您別因為這樣就厭煩我……我以後再也不會了，我知道錯了……”佟佳德真說著，楚楚可憐地望著他，水盈盈的眸子裏寫滿乞求。
他微微怔了怔，心裏忽然煩躁起來。他努力回想第一次見她時的情形，卻覺得記憶已經模糊到不行——那個刁蠻任性，驕橫跋扈的千金小姐到底是從什麽時候起就變了呢？他記得的，似乎只是她洗手作羹湯時的狼狽，只是她為他燙平官服時的認真，只是她被故意冷落時的委曲求全……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的呢？而他呢？在他們朝夕相處的兩年裏，他難道就沒變麽……
“我並沒有厭煩你。”他不由嘆了口氣，語氣也軟了許多，但還是正色道，“只是夫人以後若有什麽事想知道，直接來問我即可，莫再做這些——”
“我知道我知道，我以後再不會了！有什麽事我都跟你說——”佟佳德真眼裏含著淚，小臉上卻露出一抹歡喜的笑容。
溫少謙詫異地低頭看看，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佟佳德真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收回拉住他的手。“我……我去叫人給您端碗醒酒湯來……”
“等等。”他卻忽然握住她的手腕，“醒酒湯就不必了，你留下吧……”聲音低沈暗啞。
“啊？”佟佳德真一楞，身子忽然被人騰空抱起。“大人——”
“夫人剛才不是還怪為夫冷落了夫人？”
他胸口傳來的熱度透過薄薄的衣料似乎也傳遞到了她身上，佟佳德真的臉瞬時燙了起來。“我……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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